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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1期暴风雪里的爱情微小说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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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树伟

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缘分:两个素不相识的人,偶遇在躲避暴风雪的小屋里,两位情窦初开的男女,会演绎一见钟情的故事?

特别是,在那天早晨,两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,四目相对的瞬间,迸发出火树银花的激烈感觉?……

你看!一位神采奕奕的胖老头听见狗叫,从屋里出来。他年纪七十上下,一头浅褐色的头发保养得很好,只是胡子已经花白。这就是地质队退休职工,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李耀华。跟随他身后的女人叫王晶晶,也是七十岁左右,乌黑的眉毛下面,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高高的个儿,略胖的身子,皮肤很透红和光滑,非常的好。

都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,从浮现在王晶晶脸上难以掩饰的幸福,可以断定,这句话是对的,男人的一半确实是女人。

当然,年过古稀的李耀华,也极力用自己一种男人的满足感,在炫耀自己的幸福。

话说五十年前,李耀华从武汉测绘学院毕业,分配到河北地矿局地质队从事地质测量工作。记得那年是阳历三月末,也是李耀华第一次出野外,去坝上草原参加矿区测量控制点插旗工作。

他一个人走在乍暖还寒的坝上草原,突然诗兴大发:三月蓝青腊月*,无边草色沐秋光。牧歌声里雄鹰叫,风拂葱茏现牛羊。

他一路欢歌,一路选点,工作即将结束时,忽然,风云突变,太阳的温暖完全消失了,天空乌云密布,泥土里散发出一股怪味。他知道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..........

李耀华急忙寻找下山的路,没想到天上飘起了好大的雪花!像棉絮一般的雪花,被寒风裏挟着,纷纷扬扬地飞落下来。抬头看去它们就像千千万万的玉色蝴蝶,在空中轻歌曼舞、翻飞盘旋。又好似仙女赏赐的小白花儿,忽散忽聚,飘飘荡荡地飞舞着。

李耀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里滚爬,天色说黑就黑了。他走了近三十里的雪路,终于发现了一座小屋,他敲开了土砖房的门。门外的雪被风吹着,像要埋蔽这座小房似的。身边的大树嚎叫着,风雪向小房遮蒙下来。一株山边斜歪着的大树,倒折下来。咔嚓一声扑碎下来,吓得李耀华打了一个冷战。

小屋的主人是一位当地国有林场的护林员,看上去五十左右岁的样子,特别是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两只小小的眼睛,闪烁着慈祥。老伯听李耀华说明敲门原因,热情地让他走进屋里,又听李耀华说,一天没有吃东西啦,就很快从西屋,端来一碗荷包蛋面条,送到李耀华的手里。

李耀华惊诧地说:“老伯真有魔法,煮面这么快。”

老伯说:“本来是给一位姑娘煮的。人家听说你刚从山上下来,一天都没吃东西啦,便让我把面条端来给你吃。对了,这位姑娘也是地质队的人,也是上山遇到了突降的大雪,天黑之前跑到我这屋子里避难的。”

女孩子就是这点好笑。遇到那种地地道道的杂种,她们就十分卑鄙,或者十分自高自大。可是,遇到自己心仪的男人,就显出一副菩萨心肠……

女人的问题,她要是喜欢上这个男人,不管他此时多么狼狈不堪,她总要说他很可怜;要是她们不喜欢的男人,就不管这个小伙子有多好,她们都会说他自高自大。

老伯说话时,早有一位姑娘出现在老伯的身后。但见她高高的个子;乌黑的头发卡成一束马尾,一晃一晃的像一只燕子在飞舞;她那苹果似的脸庞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晴;尤为突出的是那张樱桃小嘴,嘴角微微翘起,似乎永远都挂着微笑。

人类有一种奇怪的现象,叫一见钟情。还把它分为两种,一种是被瞬间的赏心悦目所致的占有欲,还有一种是情意相投下相见恨晚的情愫。就像人们常说的,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。

在千万人之中,遇见你要遇见的人。在千万年之中,时间无涯的荒野里,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迟一步,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:“哦,你也在这里吗?”

姑娘非常大方地告诉李耀华,她叫王晶晶,是华北冶金勘探队的地质员,上山查找几个地质点,早晨出门时,天空还晴朗,没想到这*天气说变就变,还下起了暴雪,她只是比李耀华早下山半个小时,跟李耀华一样,也是来这座小屋里避难的。

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年轻人,四目相对的瞬间,眼神都变形了,微笑都变甜了,俩人都有了一种神迷的感觉,心意乱了,乱得像有一只小鹿,在胸腔里乱窜!

李耀华不好意思地让老伯再找来一个碗,把一半面条分给王晶晶。开始王晶晶说啥都不要,可是,看到李耀华诚心诚意的谦让,就从倔犟变为顺从地说:“谢谢你。”

这句谢谢你,把个李耀华说红脸了,说:“这不是倒过来谢吗?”李耀华边说边要把荷包蛋夹到王晶晶的碗里。王晶晶急得摇摇头,说:“我从小就不喜欢吃鸡蛋。”

李耀华瞅着王晶晶涨红的脸,才使他发现她的美。白嫩的皮肤,是她的诱惑,洁白的牙齿是她的单纯,红润的嘴唇是她的可爱,乌黑秀丽的头发是她单纯的美,她的心灵更是那么纯洁。李耀华越想心里越乱,拿筷子的手开始颤抖。王晶晶见了,只是痴痴地笑……心里却想:瞧他那傻样,没见过女孩呀?

老伯说:“这怪不得我不热情呀,家里能吃的东西,就剩这么一点了。这两天妻子有病,没时间下坝去拿东西。”

遇到这样一位热情的老伯,李耀华和王晶晶都不约而同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。

吃面条时,王晶晶说:“真没想到,坝上会有这种*天气,就像小孩的脸,说变就变。听老伯说,他快七十岁了,第一次看到春天还下这么大的暴雪。我都没穿厚衣服,本来想,在山里干活,一跑就暖了,没想到衣服一湿更冷了。”

李耀华说:“我连吃的东西都没带。要不是老伯开门收留,真不知道怎么熬过这冰冻的夜晚呢。”

两位年轻人谈天说地,到很投缘,可夜深人静的时候,有一件事,让老伯有些为难了。

老伯家里仅有两间卧室,老伯睡的那间屋子,只有一铺火炕,炕上躺着还在感冒发烧的老伴儿。老伯当然不会让王晶晶去陪老伴儿睡。另一间房,倒是有两张床。老伯说:“你俩不熟,就是熟人,恐怕也不好睡在一个房间。让哪个人通宵坐着,又没木炭取暖,恐怕好难熬。你们要是亲兄妹,就好了。”

老伯的话,是说给王晶晶听的。没想到话音未落,王晶晶的心里开始打鼓,她在想:我要做个思想上的女流氓,生活上的好姑娘,外形上的柔情少女,心理上的变形金刚。想到这里,她大大方方说:“我跟这位大哥睡一个房间吧,反正两张床,各有各的地盘。”老伯听了,先是一愣,而后又一想,不是每个灰姑娘,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鞋。看来这姑娘不愧是大学毕业,有胆量,有气度,就试探着征询李耀华的意见问:“姑娘已经表态了,你的意思呢?”

听了这话,李耀华非常感动,几分打趣几分认真地说:“就请老伯当妹子的监护人吧。睡觉时,我们把房门打开。”

老伯点点头:“那样也好,我会进来查铺的。反正我把王晶晶当成自己的闺女来待。”

王晶晶听到李耀华说的滴水不漏,心里暗想,以前呢,有同学跟她开玩笑,提出与她同室居住的话,她就会说男生友情的动机不纯;而现在呢?自己主动提出与一个陌生男人,同屋而居时,他会怀疑我动机不纯吗?

李耀华却没有这么想,他倒是更敬佩眼前这位让他动情的姑娘啦。

两个人走进西屋,默不作声地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,黑夜中,李耀华一直没看到老伯出现在门口。他心里暗想:也许是天冷,老伯早早躺在被窝里。或者他把王晶晶真当闺女相待,也把我当儿子来待吧?

在这个无照明的雪夜里,李耀华以为只有他睡不着觉,原来王晶晶也睡不着。还是王晶晶主动地问李耀华说:“好冷。你冷吗?”

李耀华顺从地说:“咋不冷呢。”

说句心里话,王晶晶自我感觉,已经喜欢上同屋而居,又有自控能力的男人了。可自己又不知道,他内心深处是否善良?她试探着又说:“这一床被子太薄啦,会冻死我哦。”

李耀华心里也在翻江倒海,自己活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同室而居,听着女人均匀的呼吸,总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,他极力克制着自己,正在不知道如何表白的时候,听到喜欢的女人说出这种话,此时他什么都无需表示,反而非常大方地说:“两床被子都给你,一起盖上,肯定暖和多了,冻坏两个人,还不如保你一个人,毕竟你是一个女孩子。”

李耀华说完,没等王晶晶同意,他就抱着被子,起了床,径直向王晶晶的床边走去。

王晶晶听到李耀华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,激动得心情开始狂跳,她不知道此时自己是害怕李耀华的靠近,还是期盼他的靠近,反正在王晶晶的心里有一种感觉,李耀华可能是她心目中最美的那个男人,而我的选择是你的女人吗?

王晶晶又开始责怪自己龌龊,骂自己不要脸,埋怨自己太过于自私的时候,李耀华已经把自己的被子盖在王晶晶被子上面了。

那一刻,王晶晶突然被感动了,不知道为什么?自己竟然说出一句:“要不,我们睡一张床吧?”可她话音未落,自己又感到后悔了!

听到这句话,还没转过身的李耀华,多少感觉到有些意外,他急忙疑惑地问:“行吗?”

王晶晶听到的第一反应,感觉自己的脸,火辣辣的热。但是,她相信自己是属于特别另类的那一种女人,另类的意思就是另一个类别,这个类别里的女人,生来就是为那些招男生喜欢,整天冥思苦想,怎么拒绝男生的女人。所以,她自我感觉良好,觉得没有哪个男生不喜欢自己。更让她欣慰的是,眼前的这个男生,恰巧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。我不主动出击又待何时?反正,我们女孩子的命运只有两条,一是暗恋,一是炮灰。悲催的是,这两点我都占上了。

王晶晶正在苦思冥想,举棋不定的时候,听到了李耀华谨小慎微地说:“如果能让两个人都不冻坏的话,那不是更好吗?”

王晶晶听到这里,心脏狂跳加速,高兴地忍不住痴痴地笑了,她用被子使劲捂住嘴,不让笑声释放出来,还没找出适当语言回答的时候,李耀华又说道:“我可是男的?”

就凭这句话,王晶晶实在忍不住了,嗤嗤笑出声来说:“这一点分辨能力,我还是有的。我也知道,自己是一个女的。当然,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,可以同在一张床,共盖两床被子睡觉,必须背靠背睡,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,一个晚上,只能保持这种姿势。这种姿势,你应该熟悉吧,在母亲肚子里,就是这种姿态。”

李耀华差点高兴的蹦起来,他浑身的荷尔蒙都在发生效力,让他龌龊地胡思乱想起来:他忽然想起王晶晶高耸的前胸,在紧裹的衣服里,仍然显得凸凹不平,他淫笑地给女人下了一个定义:胸小的女人一般脾气都特大。反过来,胸大的女人一般脾气都特好。因为有容奶大。

正在李耀华思想冒坏的时候,王晶晶催促道:“你到底听明白了吗?”

李耀华受宠若惊地说:“听明白啦。我能以这种姿势,在母亲肚子里,乖乖待上十个月,今天,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边再这样睡一个晚上,也该没事。”

王晶晶听到李耀华竟然无意说出“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边”这样让她敏感的话语,心里有点责怪自己,是不是这一见钟情的风险太大了?我爱上这个男人的究竟是皮囊,还是灵*呢?想到这里,她又把自己的话收回一些外延说:“你这人真会说话,你没脱衣吧?衣服只能脱掉外套哦。特别重要的一条是,上床后,不许跟我说任何话。”

王晶晶说这句话的时候,显然是对自己没有了自信,她在心里默默祈祷:就让天真的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可以信赖的男人吧!相信他也会对她毫无理由地一往情深吧!相信自己的知觉,有权利骄傲和任性吧!我今天无论做错什么?上天都会原谅自己的一往情深。

正当王晶晶虔诚祈祷的时候,李耀华唯唯诺诺地说:“好,我答应你。我向你提出的条件,也跟你的一样。”

王晶晶听到话,忍不住笑了一声。她心里暗想,这是个奇迹。人群之中遇见你。一个眼神偶然传递。我的心就属于你了。

李耀华的心里,也是七上八下,他情不自禁地想:王晶晶像山花一样美丽,像天使一样着迷。我在风中听到了她的笑声,竟然失去了勇气,怕她不能了解自己,一见钟情的情意。

李耀华持弓而立,在漆黑的夜色中向王晶晶躺着的床躺了上去;王晶晶虽然看不见,但她能感觉到,他浅浅的莞尔,笑容如月华般似曾相识;想象着即要得到的幸福,又惧怕幸福来得太快。心在摇摆,就像灰姑娘的舞鞋,明明知道非常合脚,却还是摇摆不定,不敢把自己的玉足伸进鞋里。

她已经感觉到了,李耀华是匆匆的、小心翼翼的、摸上她的床,跟她背靠背躺下。他的呼吸是急促的,浑身是滚烫的,热血是沸腾的……

躺在王晶晶背后的李耀华,也同时感觉到,王晶晶后背的那团来自异性相吸的火焰,那种炙热的感觉,怎么能安静幸福地待在她身边呢?他此时特想做一次潇洒的男人。可是,理智告诉他:好男人不能做畜牲该做的事。人与畜牲的区别,就在于人有理智……

王晶晶也是多么想的,特想做一个幸福的女人,说声亲爱的……但是,理智也同时告诉她,不能那样做……

理智,最终战胜了欲望,两位情窦初开的年轻人,坚守各自的诺言,没再多说一句话,连咳也没敢咳半声。

不过,爱上一个人的时候,总会有点害怕,怕得到的同时,又怕失去。

这一夜,李耀华迷迷糊糊地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:“不许转身,不许转身……”

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确实很奇妙,假如把你的手放在滚热的炉子上一分钟,感觉起来像一小时,而让你坐在一个漂亮姑娘身边整整一小时,感觉起来像一分钟,这就是爱因斯坦发现的相对论吧?

似乎李耀华感觉自己还没有睡着的时候,第二天的早晨就到了,他睁眼的第一时间,看到王晶晶也刚把眼睛睁开。或者说,她醒来一睁眼,看到李耀华刚刚睁开眼睛。

刹那间,他们共同发现,他们正面对面睡着。不过,每个人都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口。即便这样,他们两个人都真的好尴尬。

王晶晶下意识地摸一摸自己的衣裤,完好地裹在身上,她放心地笑了,首先羞怯地说:“对不起,我违规了。”

李耀华也惊诧地说:“对不起!应该是我违规了。”

王晶晶说这话时,感觉自己的脸颊热的像火炭,她低声地说:“昨晚,我反复叮嘱过自己,千万不能转过身去。”

李耀华也笑着表白说:“我也是。”

两人沉默了好一会,可是,谁都不想起来,谁都不想分开。

还是王晶晶打破了沉寂说:“回味咱俩的聊天,让我想起柏拉图说过一句话:你当我是个风筝,要不把我放了,要不然收好带回家,别用一条看不见的情思拴着我,让我心伤。”

此时,王晶晶的内心深处,确实有一种不想放走身边这个的男人的欲望,可是,女人天生的被动,又不能让她说得太透。

李耀华也不是个傻子,他能不明白王晶晶说这话的意思吗?

于是,他们才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中,聊起天来。聊自己的学生时代,聊回家探亲时父母逼婚的煎熬,聊年轻人的懦弱,聊班里同学的浪漫……

青春啊,无限美好的青春啊!此时,情欲还没有萌动,只有急促的心跳隐约显示他们彼此的存在;这时,李耀华的手,无意中触到了王晶晶的胸脯,他顷刻便惊慌地颤抖起来,急速移开;这时,青春的友谊约束着他们最后一步的行动。在这样的时刻,还有什么比心爱姑娘的手更可亲的呢?这双手紧紧地搂住李耀华的脖子,接着就是电击一般炽热的吻开始了。

故事讲到这里,读者自然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,当然是美好的,要不然,也不会有这么动听的故事了。

记得年底,地质队野外收队的时候,李耀华把王晶晶带回家时,李耀华的母亲特意煮了一碗荷包蛋,准备给王晶晶吃的时候。李耀华忙跟母亲解释说,人家从小就不爱吃荷包蛋。

没想到,王晶晶的举动,让李耀华瞠目结舌,他亲眼目睹,王晶晶一口气把四个荷包蛋都吃了。

吃完荷包蛋,王晶晶几分顽皮地告诉李耀华:“第一眼看见你,就喜欢上你了,才心不由衷地说了谎话!”

王晶晶说的是实话,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欢,是与心不由衷的谎话一同存在着,它们悄无声息,却又近乎本能,也许是直觉,也许是气质的吸引,也许是感性的爆炸……

又也许,这只是缘分在说话,而他们彼此都听到了它感到了它的存在。

王晶晶此时毫不掩饰地表白说:“自己从小最喜欢吃荷包蛋啦。至于那天在老伯家里,不吃荷包蛋,是因为我早知道,老伯家里只剩下一个鸡蛋了。”

这就是王晶晶,为了寂寞的夜空,画了一个月亮,把李耀华画在月亮下面的歌声里。为了那座冷清的房子,画上了一扇大窗,再画上一张床。画一个姑娘陪着李耀华,再画个花边的被窝。画上灶炉和柴火,他们从此一起生活。画一群鸟儿围着他们,再画上绿岭和青坡。画上宁静与祥和,雨点儿在大山上飘落。画上有王晶晶能用手触到的彩虹,画上有他们爱情不灭的星空。画上弯曲无尽平坦的小路,尽头是他们幸福的家。画上母亲安详的姿势,还有橡皮能擦去的争执。画上四季都不愁的生活,悠闲的人从没有心事。

李耀华这一辈子,也不需要能擦去争吵的橡皮,他只有一个不再孤独的自己,就已经足够了。

从此,那夜空的月也不再黑,以后还有个快乐的孩子,在他们的生活中唱着一支幸福的歌。二十四年之后,他们的儿子,也从中国地质大学研究生毕业,受聘于中国地调局物探研究所,重操父母旧业,他俩退休之后,经常以专家评审的名义,游走在地质领域。

他们更知道,自己不仅有缘遇到一位好丈夫,还有缘遇到一位好妻子。

他俩的缘分,好像是个传奇。想当年,李耀华在写那个矿区地质报告的时候,翻阅了能查到的所有气象资料,都没有查到,春天,在这里还能下这么大的暴雪,他俩在地质队工作四十多年,再也没有发生过这么浪漫的爱情故事。

他们相信所有能听到这个故事的人,都会记住李耀华反复强调的一句话:“在那场千载难逢的暴风雪里,什么事都没有发生,就发生了爱情。”同时也记住王晶晶的自白:“做女人就要像我一样,外貌上的芭比娃娃,行动上的变形金刚,思想上的女流氓,学问上的东方不败。扮得了清纯,hold得住性感,不怕老鼠不怕虫,能拿博士会玩弹一闪,会卖萌不做作,大家眼里的好姑娘。打得过流氓,骂的过瘪三,保护得了自己,还能栓得住李耀华这样的纯爷们。我要他这辈子都知道,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总是等着他的,不管在什么时候,不管在什么地方,反正要让他知道,总有这么个人在爱着他。

可是,到了晚年,李耀华却说:“年轻的时候,我是相信一见钟情的事情,可是,自从遇见王晶晶之后,我就不相信一见钟情了,因为我遇见王晶晶之前的人生都是为王晶晶准备的。因为有了王晶晶,才有了我李耀华如此幸福的一生。”

也许这些烫人的话语,只有在过时的老电影里出现,但是,暴风雪里的爱情故事,让读者真正相信啥叫一见钟情,相信相识一天,就能缔结一生的婚姻,相信死亡带来的对爱情的忠贞,相信一辈子的幸福,不会被封尘的年轮,磨灭在他们的记忆里。

注:图片来源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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