肠胃型感冒

首页 » 常识 » 预防 » 长篇小说连载心痕66如烟过往
TUhjnbcbe - 2025/6/1 17:11:00

撰文/江浔·陕西西安

编辑/渝夫·河北石家庄

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尽管没有勇气坦诚自己曾经犯下的私换婴儿的错误甚至叫罪行,弥留医院老院长孙维康还是进行了内省和反思。显然,他有放不下的人,那个叫廖琼滢、为了她不惜一错再错、后来贵为县委书记夫人的女人,那份怎么也忘不了和还不清的情债,注定是一把外人永远无法打开的心锁,更是无法真正救赎的过错。

这个人世,或许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地离去吧。

第十四章岁月神偷

(六十六)那些过往

年的春节,医院病床上度过的。

已经八十多岁的孙维康,身体一直很硬朗,眼不花、耳不聋,牙还有几颗没掉,银白头发中还有根根黑丝,加之心胸豁达、心态开朗,生活在长寿之乡永城,医院上下都说他定能活到一百多岁。他虽知这是别人有意宽怀,每每听人说也只是一笑了之。但即便是他自己,看目前的身体状况,不出意外,再活上十来年应该没有问题。

刚进入腊月不久的一天夜里,他半夜醒来,突然感觉浑身发抖,量了一下体温,只是轻微发烧。他想着也就是普通发热、轻微感冒,根本就没当回事,连家里常备的退烧药都没吃。第二天早饭后,又感到肠胃不舒服,早饭就没怎么吃,午饭时也毫无食欲。到了下午,感觉浑身冷得发抖,一量体温竟然烧到了39度,而且又开始了咳嗽。即便是这样,他仍然没有太当回事,他想,自己身体自己最清楚,头痛发热、感冒咳嗽,他一直认为即使不治、也可自愈。但体温烧到这么高,他想不想,还是吃了退烧、消炎药。吃药后,烧很快就退下去了,他就更不把这场小病当回事了。又过了两天,烧是没有再起,但肠胃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,咳嗽也越来越重,一连几天吃不下饭,一向脚步沉稳、自诩比年轻人走路还快的他,竟连走路都感觉轻轻飘飘的,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。

他悄悄到了门诊楼,医院上下无人不认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院长。前段时间,老院长动议在大礼堂开会,对欧阳院长特令收治病号亲自作出解释,人们更是对这个厚道热肠、医德高尚的老院长崇敬有加。医院院内,医院工作区来过。见他到了门诊楼,医生护士都跑到他周围向他致敬问好。都知道这个老院长无事不会到这儿闲逛,但究竟他有什么事,谁也不知道。

但无论怎么想,谁也想不到这个一直精神矍铄、身板硬实的老院长会突然生了病,而且还是一场大病。

见老院长亲自来看病,门诊医生自然特别重视,哪管他不要告诉欧阳院长的特意交代,一边安排全身检查,一边急忙电话报告院长。

欧阳谨撂下电话,就急忙赶到门诊楼。上午,一番胸透、B超、验血、心电图检查。下午,检查结果出来后又把内科几位专家集中起来一起看、一起讨论。可是,几位专家一番研究、一番议论,对于老院长的究竟所患何病居然无人能说出所以然来。集思广益,又是一番讨论,只好先安排住院,继续检查再看再议,孙维康自是不愿住院,欧阳谨软磨硬泡,好话说尽,他才勉强答应。

虽然住了院,每天输水用药,但孙维康的病情却与日加重。开始几天还能吃点清淡易消化的东西、喝点稀饭,待到临近春节,迅速恶化成吃什么吐什么,只能靠打营养针、输营养液维持营养。

孙维康只有两个女儿,一个在浙江杭州,一个在云南大理。本来每年春节都会回来看他。可今年全国雨雪冰冻成灾,铁路陆路不通,他越是生病,越是对女儿女婿刻意隐瞒,反复劝说不让他们费劲赶来。

病情恶化如此之速,欧阳谨很是着急。他和两位副院长一商量,决定立即转院郑州。可这次无论怎么劝说,老院长说什么也不答应。欧阳谨无奈无计,只好瞒着他给他两个女儿打了电话,女儿接到电话,万分着急,紧赶慢赶第二天才赶了回来。

女儿女婿回来了,外孙子、外孙女也都陆陆续续赶了回来,宽敞的领导专用病房挤得满满当当。孩子们轮番苦劝,可上了倔脾气的孙维康就是不愿转院。

其实,不是他固执死板。当了一辈子医生的孙维康,早几天就已经隐隐约约感到,这次看似不起眼的小病,实是沉疴顽疾,恐怕再也难以治愈。一辈子他见过多少老人,和他一样,一直身体很好,但一旦得病即是大病,即使扁鹊还世、华佗再生也无济于事,纵使神医,也是治病不治命,对此他心如明镜。随着病情一天天恶化,他更是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得了什么病,而是油尽灯枯、神仙难医,别说去郑州,就是去北京,也不过是心理安慰,要命的病是谁也治不好的。

他不是不了解欧阳谨的心意,不是不明白孩子的心思,不是不体谅他们的心情。他之所以如此执拗,除了为医一生见惯生死、看淡生死,并且不愿麻烦、害怕折腾外,还有一番不能向欧阳讲、不能向家人道的隐衷:生时有限,死神招手,他不愿离开永城,因为他还有想见的人没有见,还有想说的话没有说,还有想道的歉没有道,还有想赎的罪没有赎,还有想还的愿没有还,还有想尽的心没有尽,如果就这样走了,他不仅不会像他经常说的那样一了百了、无牵无挂,反而会心内有愧、灵魂不安;不仅无法安心闭眼、心内清静,反而会死不安宁、死不瞑目。

两个女儿最知父亲脾气,如果不顺其意,强行转院郑州,他定不会配合治疗。如果那样,病情反而会恶化更快。她们和欧阳谨一商量,灵机一动,决定从郑州请专家来永城。欧阳谨亲自跑了一趟郑州,从河南医院一下请了三名内科专家。

果如孙维康自己所料,三名专家也是一番研讨,最终都摇了头。

瓜熟蒂自落,大限实已到,无常迫命急。过了正月初十,孙维康已经时断时续意识模糊,又过了两天,他一天中清醒的时间已经很短,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昏沉睡。

正月十三一大早,孙维康一反近日常态,早早就醒来了,而且眼神清明、神智清醒,竟似病情忽然大轻。

孙维康脑子里跳出了四个字--回光返照,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。孩子大了,孩子老了,大女儿都快六十岁了,孩子的孩子也大了,最大的外孙女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吧。该走了,确实该走了,对这个世界,他感到已经没什么遗憾、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。真的是这样吗?不,他还有遗憾、还有留恋,还有不醒的梦,残梦、美梦,惭愧的梦、幸福的梦,黑森森的梦、红艳艳的梦,罪恶的梦、感伤的梦,不堪回首的梦、旖旎无边的梦。

围在床边的医生护士和孙维康的孩子们脑子里也跳出了同样四个字--回光返照,他们知道,这或许是老人最后一次清醒了。

欧阳谨也来了。他也知道,这个在整个永城被传得神乎其神、永城医院丰碑标志般的老院长就要与他们永诀永别了。一生从医、救人无数的他,如今只能静静躺在病床上,等待生命一点点消逝,等待轮回带他驶向另一个轨道。

清醒,无比清醒。孙维康闭上眼睛,往事一幕幕清晰在脑子里闪现,他甚至感觉最近几十年从来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剔透过。

他看到了她,清秀中带着羞涩。他们巧遇、偶遇,一次又一次,医院里,只医院。她美若天仙,娇羞中透着迷人的气息。他看到她走近了他,脚步轻盈,笑容正绽放在她脸上,也正绽放在他心里,她就像是从图画中走来般,走向他,走近他,走到他身旁,走进他心里。未娶的他不可救药爱上了已嫁的她,宿命缘分就像是躲也躲不掉的魔咒,人生际遇就像是上帝精心的安排。终于,在一个满院花开的初夏,他把她抱在怀里,就像是抱着世界上所有的美好;他忘情吻她,就像是吸吮世界上最动人的灵魂;他触到了她如缎股肤,就像是感受世界上最璀璨的珍珠;他大汗不止,她香汗淋漓,他拥有了他,就像是拥有了世界上最无穷的宝藏。他看清了,无比清晰,院子一角的牡丹肆意绽放,就如同他肆意的青春年华,如同她绽放的迷醉热情。虽然同在一个县城,他离她很近很近,但已经有几十年未再见过她,连偶遇也再没有过。

他看到了她,他们的女儿。小小的脸蛋,和他长得一模一样,白中透着粉红,多像当时醉人的牡丹花。他狠心夺下了她,抱走了她,更狠心把她送到一个遥远的地方。后来,他亲自安排她回来,医院工作时,每天都能见到她,但他不敢告诉她,咫尺之距却如天涯之隔,如果他不说,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就是她的亲生父亲。这是一个多么狠心的父亲,无泪的眼眶中蓄着多少不安的灵魂。这是一个多么内疚的父亲,平静的内心里刻着多少难掩的伤痕。

他看到了他们,一对粉雕玉琢般的双胞胎婴儿。下着雨的夜,漆黑漆黑,他把他们放进条筐。背起条筐,就像是背起一生再也还不起的债,再也洗不掉的罪,再也愈不了的伤,再也放不下的痛。他一直

1
查看完整版本: 长篇小说连载心痕66如烟过往